崖关城,对我来说并不陌生。在那儿待了七年,似乎对人情世故都有了较为详尽的了解。
当地的霍灵顿公爵便是其中一个例子,他的宅邸修建在崖关城最中心,它像一座堡垒,或者说是城堡也不足为过,而崖关城不过是他领地上的一部分而已。估计是因为身为公爵却生在王国边缘,国王一定给了他不少照顾……或者是给了他剥削当地平民的权力,他才能带着自己整个家族享受奢华的生活。
但他又有着强烈的统治欲,所以我作为一个看临者来到崖关城驻守这件事,也一定成了他心中的死结。
如果我死在这儿,他估计会开心得几天睡不着觉。
说回来,崖关城是出奇的寒冷,土地只能在春末到秋初期间可以耕作,而赋税又出乎意料的高。
所以逃税的人每年都多得数不过来,而为了躲避罪行,不少人选择了放弃自己那破烂不堪的房屋——匪徒也就因此多了起来。
当然,也有人选择去参军,不但可以拿到工钱还可以得到基本的温饱……但没有匪盗就不需要军队了,所以无论举行再多次的围剿,匪徒数量也依然居高不下。所以我就派上用场了。
起初我对这份苦差是挺感荣誉和开心的——这是证明自己的机会。然而,当我独自在城外,忍了几天的寒冬,跟踪到匪窝时,我又很难再握紧手中的剑了——那些睡在泥地里的人,身上都只穿着一些碎皮革,有的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——他们也抢不到什么东西,因为没有多少人有那样好的家境可供他们抢的。可以说,他们没被冻死就算是上帝保佑了……
但我不能空着手回去。
当我提着那匪徒首领的头回到崖关城时,所有人都看向我,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,也许我的行为让他们对生活失去了唯一的希望——老实地活下去……是不可能的;去当土匪……那是在找死。
我可能成为了一个断绝他们活路的人,也许他们今后的生活会更糟。但无论我再怎样强势,法令再怎样严苛,无路可走的人大多会选择这两条路——要么当盗,要么造反。
我也处理了不止个位数次的反叛了。
也许在崖关城的人的眼里,我就是一个恶魔。
但谁都知道,这都得拜谁所赐。
老实说,虽然这违背了看临者的约定,能暂时离开这个鬼地方,我还是很开心的。
霍灵顿公爵,我能感觉到,他收买了我身边所有的侍卫,迫不及待地想要得知我的身份。但那是不可能的,我从不会在有普通人的面前轻易取下头盔的。我也嘱托过娅朵姐她们在我驻守崖关城期间不与我来信,除非是有什么意外,可以直接写信交给英灵圣殿的纪事者,由他来把信转交到我手上。纪事者本来就是为看临者服务,他们主要掌管英灵殿堂的修缮、记录每位刚刚死去的看临者的讯息或故事,当然,已逝的看临者的雕像也是由他们全权负责。
即便如此,英灵圣殿总共也只有二百多人,相比之下,教圣殿的人可就是英灵圣殿的好几百倍了。
花了一大笔钱,结果还是不知道我身份的霍灵顿公爵,估计一定很恼火吧。
我坚信,这个家族在未来一定会被推倒……只要我不在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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